静水流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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且将新火试新茶 诗酒趁年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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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周叶/ABO】识归舟 番外一|大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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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要吐槽锤子便签顺便让大家避雷,以后绕道吧朋友们,实在太坑了,不能上传云端也就算了,这次剪贴板剪了之后复制到LOF是空白,想回去找发现便签已经自动被吞了,剪贴板里也啥都没有

所以你们看到的是我凭借记忆默写下来的二稿,写了三个多钟默了一个钟将近,如果有虫麻烦大家指出来,我,我真的气到不行,需要去休息一下TAT


识归舟 番外一

大暑


父亲离开的那一日,叶修是能感觉到征兆的。

天已经很热了,中午就算戴上耳塞,街道两旁树上的蝉鸣也会极具穿透力地刺进来。最近高居不下的气温令他没什么胃口,截至晚饭之前只咽了个小小的三明治。

周泽楷还没下班,不过叶修未曾收到他别的短信,便依旧买好菜拎了回来。他们一起买了套三居室,叶修又将兴欣往市区迁,于是这个新家就完美地坐落在适中位置。后来不知怎的,他有了种植的爱好,索性利用起阳台,捣鼓些百香果、薄荷一类好养活的东西。

叶修刚给植物们浇完水,就听到打开密码锁的提示音。周泽楷换好装束,洗手进来,将正切着肉的叶修圈在怀里,心满意足地发出一声喟叹。

他下巴搁在叶修肩膀与锁骨连接处的凹陷,两人面颊亲密无间地紧贴着,叶修只需将目光挪一小寸,就能看见伴侣赏心悦目的眼部。他稍稍垂下了眼睛,睫毛根黑如点漆,延伸出来的部分在光照下呈现出薄薄一层亮棕。

叶修笑了一声,周泽楷跟着牵起嘴角,却不约而同地没有说话。他任由对方抱着,一整天蠢蠢欲动的躁郁登时被压下去了不少,手搭在砧板上,头倚着周泽楷的肩窝,正好看见夕阳停泊在对面要低矮一些的楼房后面,泼下一桶油漆似的,将建筑物部分面积染上沉沉的血红色,然后一点一点地往下坠——

“嘶——”

“我看看!”

周泽楷心脏一缩,忙一手将菜刀放远,一手小心翼翼地捧起叶修受伤的食指仔细查看,确认切口不深才松了口气。他提来家用医药箱给叶修做好止血清创,包扎完毕后反复审视了半晌,才轻轻按着叶修肩头,留下一个吻,独自走进厨房。

打下手外加偷师,现在周泽楷已经可以做出一桌颇为壮观的美味佳肴了,纵然支使他做饭洗碗家务全包,也是毫无怨言的。


大概很容易看出他情绪不对,周泽楷整晚一直不动声色地用自己的方式宽慰叶修。

也不是每天都要做,生活毕竟不可能照着小说的夸大其词来演,他们基本保持一周三次的频率,偶尔节假日要多一些。临睡之前,周泽楷只是温柔地亲吻,抚摸,浅尝辄止地撩拨,这更像托着学不会游泳的他在海里,软乎乎地包进软和的水中。然后他们到了岸上,细沙,飞鸟,椰子树,一切简直美好得不可思议。

空调打得有点低,周泽楷给他系上睡衣扣子,叶修往旁边挪了一点,把自己送进对方臂弯。那颗心跳得鲜活,有力,相比之下身体更为灼热,像是靠着一个暖烘烘的太阳。

“怎么了?”

知道他在问什么,叶修吁出一口气,按了按眼皮,笑道:“没事,可能太热了,打不起精神来。”

周泽楷却又不禁将他抱紧了:

“我在。”他只是说。

然而没有比这更让人安心的话,叶修应着,先行抬手关掉床头的灯。现在只有月光能够透过帘隙漏进来,但听到呼吸声便能确定身旁躺着自己挚爱的那人,身躯和灵魂都钟情于叶修一个。

有时半夜也会迷迷糊糊地惊醒,那是周泽楷必须立即返回院里处理病人,刚开始难免兵荒马乱,后来就习以为常,因为不论两个人去了哪里,这个避风港都是他们永恒的家。

所以人可以享受孤独,也需要婚姻,但不是为了繁衍后代或应付长辈,而是缔结一段极具治愈能力的关系。他们已经是法律承认的夫夫,但始终旗鼓相当,是灵魂平等的两个相爱的个体。

他还是愉快了一点,主动黏糊糊地去蹭周泽楷嘴角,对方要张口回应时立马退开,狡黠地眨了眨眼睛,说:

“晚安。”

周泽楷揽着他,“晚安。”

叶修对温度很敏感,过热或者过冷都会引起不适,空调的风顺着叶片轰轰地送过来,在寂静的夜听得很明显。所以一开始他以为自己要很久才能睡着,可是伴着周泽楷规律的呼吸,不知不觉他就跌入了梦境。

他竟然又回到那个医院,看见叶朗躺在病床上,带着一丝丝理所当然地设想,说周泽楷一定比自己要好。那个一向态度强硬的Alpha,那一刻语气却柔软得好似一片羽毛。

叶修回过头,发现他以惊人的速度变换着模样,先是头发更浓密了,换成西装革履的精英姿态,又年轻了一点、更年轻了一点,直到他掀开被子走下床,穿着整洁的休闲服,一如印象中,童年里那个顶天立地的父亲。

“你过得好,我就放心了。”叶修抬起手,看见自己小小的一个拳头抻着,父亲蹲下身,揉了揉他的脑袋,“照顾好自己啊,小修。”

他感到很温暖,同时忍不住鼻头泛酸,那个梦的四角塌了,扭曲得像融化的黄油,他倏忽睁开眼睛,听到床头的手机在响。

叶修深深吸了一口气,拿过来,下定决心般地按下接听键。


葬礼的日期很快确定下来,老天爷很会营造气氛地敲漏了天,一个劲往下灌着雨水。今年的天气有点反常,像北京这样的城市甚至连着遭遇了好几次台风,那日的低气压闷得人喘不过气,连雨丝都降不下温,偶尔风吹过来,也如灼着心肺。

周泽楷跟医院请了假,同事们知道他家遇了白事,纷纷识趣地没有打扰,早晨起来手机都只塞着一些请他俩节哀顺变的慰问短信,清清冷冷的,像这整个肃穆的会场。

叶修和他并排站着,叶秋陪在秦宿身边,在前面一点。周泽楷上一次见恋人的这位孪生弟弟,还是在婚礼,一转却是葬礼重逢,人世种种反复无常,约摸就是这样的道理。

叶朗的所有财产都交予秦宿打点,一部分捐赠给叶朗名下的基金会,属于实业的那些,秦宿决定依然经营下去,待到自己百年再让两个儿子处理。

这样是遂了叶朗的心愿,一生的成就没有拱手让人,他四处奔波,刚烈固执,以致婚姻走到无可挽回的地步,但最初使他决心出人头地的,是自己爱过也对不起过的那个人,没有谁比秦宿更清楚这一点。

他们终究没有复合,秦宿陪着叶朗度过了一生最后的时光,他最后走的时候带着笑容,是什么意思,这个家庭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。

秦宿的年纪也大了,漫长的仪式结束后难免吃不消,转身过来时叶修想上去扶,他摆了摆手,带着祝福的眼神,目中涟漪微漾地望着这对新婚燕尔的夫夫。

叶修穿着黑色西装,因为悲痛,肤色显得比以往浅,甚至有些些的苍白了,他肃然挺直腰杆,站在默哀的人群中,像锋利的刀刃,此刻明白秦宿的意思,眼里的情绪不由自主地柔软下来。

他平静地转过头,与周泽楷对视,慢慢地一点一点牵起了嘴角,仿佛回到了那一天,他们在教堂宣誓,许下直至死亡将彼此分开的诺言。


虽然两人长久不和,但周泽楷知道叶修心里其实很在乎那位父亲,他的前半生都想得到对方的认可,哪怕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,却没料到说出口的时候已经是那人的风烛残年。

然而叶修似乎很快就接受了亲人离逝的这一事实,或许是两人的职业使他见惯生死离别的缘故,又可能是周泽楷的陪伴令他幸福而勇敢,专业素质过硬的周医生更倾向于相信后面这一点。

进入了八月,上海愈发热得人难耐,叶修也有点中暑,说来他们医院看一趟开点药。周泽楷托黄少天帮忙挂了号,下手术台时叶修发短信说已经好了,车停在外面,顺道等他一起回家。

落日溶溶,整个人间都漂亮得仿佛一幅水彩画,叶修无聊地趴在方向盘上,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,心情显然不错。周泽楷敲了敲车门,对方动了一下,他说:

“我来。”

周泽楷的驾照刚考完不久,又刚开过刀,往常叶修绝不允许他冒险当马路杀手,这回却懒洋洋地带着笑刮了他一眼,乖顺地往副驾挪过去。

“有什么喜事吗?”

“当然。”叶修一只手垫着后脑勺,一只手若有若无地搭在肚子上,撅起嘴哼哼。他这种撒娇的样子实在太稀有了,周泽楷心跳几乎漏了一拍,心猿意马地望着他因为这个姿势从T恤下摆露出的一截白皙的腰,沉了沉气,探身过来任劳任怨地帮他系安全带。

叶修趁机在他脸颊“吧唧”亲了一口,待他面红脖子粗地坐回去,才得意洋洋地宣告道:

“你要做爸爸啦。”


周泽楷握着方向盘,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睛。

“卧槽!那是油门,不是刹车啊亲!”


-番外一 完-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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